第9章 開棺騐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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葉青眼睜睜看著鄭飛把水晶棺的蓋子掀開,要說不害怕是吹牛,小心臟咚咚直跳,眼睛卻盯著鄭飛不放。

鄭飛把棺材蓋子斜著靠在牆上,先掀開了屍體頭部的遮屍布,一隻手還探了進去……

一道閃電撕開黑暗的一角,緊接著一聲炸雷響徹天際。轟……夜色都在跟著顫抖。

葉青的心臟緊縮成了一團,彷彿要掙脫開身體自己跑掉。他實在冇有勇氣再在靈堂裡待著,伸手下意識去推房門。手指觸碰到房門的一瞬間,他又停住了。整個院子裡隻有他和鄭飛兩個人,自己跑出去的話,豈不是連個伴都冇有了,還不如呆在這裡,最起碼還有鄭飛在。

此時鄭飛已經把屍體的頭部重新蓋好,轉而掀開了屍體手臂的位置,這一次觀察的時間比較長,兩隻手臂都仔細查驗了一遍。而後又開始查驗屍體的其他部位……

剛纔的驚雷並未對鄭飛產生任何影響,此時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屍體上。

不知是不是被鄭飛的沉穩所感染,葉青的心情也稍微平複了一些,雖然害怕,還不至於屁滾尿流。同時一股敬佩的情緒油然而生,心說鄭飛這個人夠得上一名合格的公安乾警。

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鄭飛重新把水晶棺的蓋子蓋好。

“鄭所,你剛纔……”葉青不解地問道。

鄭飛一邊摘下白手套一邊說道:“果然有問題。”

“什麼問題?”葉青更加不解。

鄭飛湊過去低聲說道:“我懷疑死者不是自殺,是他殺。”

“啊!”葉青險些蹦起來。“你有什麼證據?”

“我在死者手上、胳膊上、後背上發現了多處擦傷。想想看,一個自殺的人,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傷?除非……另有隱情。”鄭飛解釋道。

“你是說,死者生前是先被人殺死的,然後再吊在樹上,製造了上吊的假象?”葉青問道。

“不,死者的確是機械性窒息死亡,脖子上的勒痕表明就是上吊窒息的。死後再吊和上吊致死,勒痕完全不一樣。”

葉青搖搖頭,表示不明白,“既然是上吊致死,又怎麼會是他殺?”

“問題就出在這裡,死者雖然是上吊致死,但是,是不是自己主動上吊的很難說。我懷疑死者是被外力強行吊在樹上的。死者身上有多處擦傷,證明其生前與人激烈搏鬥過。否則解釋不通,誰自殺之前還要自己把自己虐一頓?”

“死者身上的擦傷,難道不會是人們七手八腳抬屍體時造成的?或者,人們把死者從樹上卸下來時,不小心造成的?”

鄭飛搖搖頭:“這個肯定不可能。人體生前留下的傷痕跟死後留下的傷痕區彆很大。我搞刑偵多年,這一點還是分得清的。”

鄭飛說他白天就發現屍體上有外傷,疑似外力所致,本想著仔細查驗,無奈死者家屬不答應,甚至百般阻撓。從大局出發,他隻好暫時放棄。藉著守靈的機會,鄭飛終於驗證了疑點。這個發現至關重要,案件的性質有可能由自殺變為他殺。

葉青的心情為之一振,如果真如鄭飛所判斷,老呂頭兒屬於他殺,那麼他的死跟鄉政府就冇有半毛錢關係了,所有的賠償問題都將不複存在,鄉政府將不必承擔這起死亡案件的任何責任。葉青代表鄉黨委政府對死者家屬所做的承諾也就失去了兌現的基礎。所有難題迎刃而解。

“鄭所,你剛纔的發現太重要了,對咱們鄉裡意義重大。”葉青說完長出了一口氣,有種如釋重負之感。

鄭飛說現在下結論還為時過早,這隻是他的一個判斷而已,具體還要等屍檢以後纔能有確切結論。

鄭飛說完,點了一根菸。慢慢地吸著,看得出他心情沉重。周家鋪的命案未破,護塚村又出了一樁,他這個所長壓力山大。

香菸的味道在靈堂裡縈繞,使這裡多了一些活人的氣息。葉青聞著尼古丁和焦油的味道,感覺很踏實,畢竟這是人間的煙火。外麵的雷雨來得快去的也快,剛纔還電閃雷鳴,轉眼便星鬥滿天。

葉青打開房門,一股潮濕而清新的空氣撲進來,令人身心清爽。他看著頭頂的星鬥,雖然是夜裡,仍能感覺到天空一片澄明……

天色剛亮,死者的幾個侄子和其他親屬陸續來到,隨後街坊四鄰也都過來幫忙。葉青和鄭飛的守靈任務結束。村民們見兩個鄉鎮乾部真的兌現了守靈承諾,紛紛露出讚許的神色。對待兩人的態度比昨天大有改變,有人招呼兩人喝茶,還專門煮了雞蛋。

兩人一邊剝著雞蛋皮,一邊商議下一步怎麼辦。鄭飛已經聯絡好了公安局刑偵大隊,屍體需要拉回縣裡做屍檢,刑偵工作也將同步展開,是自殺還是他殺估計很快就會有結論。目前最大的阻力在死者家屬這邊,解剖屍體在農村很難被接受,估計家屬們會阻攔。按當地習俗,屍體今天就要火化,明天出殯安葬。所以必須得儘快把屍檢的事情定下來。

葉青說家屬的工作他來做,死者的兒子今天上午就能趕回來,他會儘最大努力說服對方。

上午九點半,運送屍體的車輛和法醫都來到了護塚村,單等著把屍體運走。果然,死者的幾個侄子表示反對,人已經死了,還要在屍體上動刀,絕對不行!

鄭飛乾著急冇辦法。

這時候死者的兒子呂有亮回來了。哭聲再一次響徹靈堂。不少幫忙的鄉親們也跟著落淚,呂家這幾年太不容易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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