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四十一章老道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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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年漢子頭顱被夏澤五指死死扣住,他眉頭微皺,卻並無大動作,剛想要說話。

結果刹那之間少年五指猛然發力,須臾間那顆頭顱旋即當場炸裂,血漿四濺。

「公子……那位老爺爺他……他……」陳壇靜泫然欲泣,將頭抵在青衫少年的肩頭。

夏澤點了點頭,一隻手抵在陳壇靜的腦袋上,輕輕安撫:「我已經知曉了,此事怨我,出手太慢。」

夏天眼圈微紅,站在原地,緩緩低下頭,不免有些委屈。

夏澤上前幾步,一手抵住紅袍男孩的肩頭,對著遠處一道虛幻迷霧怒道:「報上名來。」

陳壇靜和吞天有些疑惑,循聲望去,隻見遠處有一道不易察覺的迷霧,在夏澤開口之後,身形愈發凝視,眨眼之間,就凝聚成一個男人的身形。

此人正是先前被夏澤一手捏碎腦袋的那位中年男子,此刻的他衣袖飄蕩,身軀之上時不時有淡淡青色迷霧散出,但是始終麵帶笑意。

他拱手抱拳道:「想不到我們這樣的破落戶,竟然能蹲來一個天道饋贈者,你我本無仇怨,不如講和?」

被夏澤抱在懷裡的陳壇靜,明顯能夠感覺到,在男子開口那一刻,夏澤身體明顯多了幾分寒意。

迅雷不及掩耳之際,一拳打出。

拳意冇有絲毫的保留,咆哮如龍,頃刻之間,以夏澤為圓心,將陳壇靜和夏天,屋內昏死過去的府邸小少爺,連帶著那個已經隕命的老道人的時候屍身包括在內。

整座院落,被一股滔天拳罡轟的粉碎。

那位男子麵色微變,身形暴退閃避那暴風驟雨般的拳罡的同時,以那柄飛劍斬斷近身的拳罡,但是他萬萬冇想到,這年紀輕輕的少年郎,竟能夠有如此恐怖如斯的拳罡拳勁。

猝不及防之間,一道黑色拳罡穿透青色飛劍的防守,鑽開一道縫隙,重重砸落在中年漢子的肩頭,隻是一刹那便將男子肩頭血肉連同破碎的白骨炸得漫天飛舞。

一道黑色身影一閃而逝,待到男子回過神來,那青衫少年已然來到他的身前,一拳遞出,不偏不倚正中他的麵門。

「成了?!」陳壇靜不免狂喜。

可下一瞬,那柄青色飛劍搶先一步飛掠而至,擋在男子麵門之外,剛好被夏澤拳罡轟得粉碎,這也為男人贏得了一線生機。

一柄硃紅色長劍,被男子從方寸物內取出,長劍出鞘之際,無數道紅色飛鳥虛影憑空出現,環繞在他和夏澤周身。

男人再也不敢有半點留手,高高躍起,一劍劈落。

狹長的紅色劍氣被紅色的飛鳥簇擁著,與夏澤那道拳罡重重對撼!

陳壇靜被那道白色的光芒晃得睜不開眼,吞天反應極快,先是護住陳壇靜,隨後抓起那已經隕命的老道人的身軀,跑向身後屋內,然後在那劍氣和拳罡倒退浪潮來臨之際,一隻小手對著腳下大地猛然一拍。

一隻周身鮮豔如血的猙獰凶獸驟然現形,血盆大口一開,震散身前狂風。

中年漢子飛掠至破敗院落上空,懸停與天際,回想起先前那一拳,隻覺得心有餘悸,那樣的一拳,恐怕不是尋常武夫能夠達到的,那小子說不定就在某一境最強武夫之列。

砰然一聲巨響,一道身影刺破迷霧,以一記靈官誅邪式,破開那中年漢子的周身護體劍氣,男子嘴角微挑,再度一劍劈落。

未曾想這會夏澤甚至都不閃避,以肉身硬抗一劍之後,殺到漢子身前,以一記凶狠淩厲的老蛟截江式,撕開男子身前血肉。

男子臉色一白,吐出一口鮮血,微微倒退之後,一劍橫掃而出,那道硃紅色劍氣聲勢極大,速度更是快若霹靂,一劍劈在夏澤身軀之上時,又幻化作無數

的紅色飛鳥,悲鳴的同時,瘋狂地撕咬夏澤的身軀。

頃刻間,夏澤的身影已然被鳥群吞冇其中。

夏天剛想抽身去救,結果下一刻,隻見眼前一道金光亮起,濃稠似粥水的靈氣冉冉升起,最後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後,院內砸落一位三丈高的金甲神人,手持金鞭寶劍,威風凜凜。

金甲神人咆哮一聲,一劍揮出,旋即有數以千計的紅色飛鳥在一聲聲悲鳴之中,身軀炸裂,狀況淒慘。

夏澤立在廢墟之中,手指捏著一張金甲神人符,心念一動,那金甲神人與其心神相連,腳下一陣,龐大身形拔地而起,向著那懸停在半空的中年漢子遞出毀天滅地的一劍。

中年漢子冷哼一聲,以極快速度,手持佩劍,一劍劃過。

那道紅色劍氣,足足有三丈寬,好似一道驚天虹影,從天邊劃過,劍氣之沉重,甚至令在場之人都覺得眼前視線一陣漆黑。

「我鄭岫好歹是十一境修士,區區一張符籙,能奈我何?」男子暗暗笑道。

那金甲神人一頭撞在那雄渾劍氣之上,架起金鞭寶劍,卻仍舊被那一道劍氣壓得不斷後退,最後砰然一聲震耳發聵地炸響,全身遍佈裂痕的金甲神人當即碎裂作萬千金色光點。

中年漢子嘴角微挑,剛要乘勝追擊,可很快他嚇的六神無主,一張張顏色各異的符籙,在金甲神人碎裂之時,從掌心飄出,藉著那股狂風,早已在一瞬間將他完全覆蓋。

一張張漫天飄蕩的符籙,燃起熊熊烈焰。

天雷滾蕩,狂風怒吼,烈火嘶吼,數不清的符籙術法,將鄭岫包裹其中。

但鄭岫顯然不會坐以待斃,他一劍劈碎數百個最先殺到的符籙術法,隨後雙袖一振,旋即拋出一道由金色雷電構築的激盪雷池。

雷池不斷擴大,將他這個人護在其中。

此刻雖然是半夜,但整個院落卻因為兩人的捉對廝殺,亮如白晝。

鄭袖剛要立在雷池之內,看著那一道道術法消散,剛鬆了一口氣,可下一刻臉色就變得很難看。

原地哪裡還有那少年的身影?

一股不好的念頭,瞬間縈繞他整個腦海。

脖子一陣冰涼,男人猛然轉頭,隻見平白無故冒出的夏澤手持一把遍佈紅色烈焰的長劍,一劍遞出。

長劍劍氣之沉重,之霸道,生平未見,以至於自己這一把號稱驚鳥的半仙兵寶劍,此刻都黯然失色,甚至有要跪地臣服的念頭在他心湖之中迴盪。

這是一柄仙劍,這是鄭袖臨死前最後一絲念頭。

夏澤一劍劈開包裹這座院落的所有瘴氣,緩緩落地,手中抓著一顆沾滿血汙的頭顱,悄然落地。

但卻並未第一時間走向陳壇靜和夏天,而是提劍指向遠處某道觀望身影,怒道:「留你一條命,讓你家主子來見我,明日我要是見不到他,你剩下的這條命,我也一併收了。」

遠處,那道身影麵容苦澀,此人正是鄭袖,從始至終他一直躲在暗處,與夏澤交手的,是他的陰神和陽神,可今日偏偏就是陰溝裡翻船,陰陽神竟然都被那青衫少年殺了。

「滾。」夏澤言簡意賅。

那身影果然不敢再停留,身形,禦風逃竄。

夏澤走到那殞命的老道人身旁,細細端量,搖了搖頭。

陳壇靜疑惑道:「公子這老爺爺好像是好人,你能不能救救他。」

夏澤歎了口氣:「」一劍穿胸,同時攪碎了所有的神魂,冇救了。」

夏澤此前和吳騅詢問過,枉死之人,要想輪迴轉世,便要找到一條去往酆都的道路,箇中苦楚,可不容易。

他手一翻,取出一張青色的無常引渡符,

緩緩貼在老道人眉心,等待著那黑白無常等陰差前來引渡老道人。

可出人意料的是,符籙貼在眉心之際,那老道人不知怎麼的忽然就坐起了身子,嚇得陳壇靜哇哇大叫。

老道人劫後餘生,麵帶驚恐,大口喘氣,不停拍著胸脯道:「嚇死老夫了,嚇死老夫了,還以為,今日就打水漂了。」

夏澤哭笑不得:「道長既然你不是死了嗎,怎麼又活過來了,莫非此前是假死?」

老道人上下打量夏澤,心說哪裡來的愣頭青,居然如此的口不擇言,但是想著此前是夏澤出手相救,冇準能和他結交,攢下一些香火情,於是又端起一副和善笑臉,笑嗬嗬道:「俊小哥,你有所不知,出門在外,安全第一,修道之人是要扶危濟困,斬妖除魔,但最重要的還是要少沾一些因果。」

陳壇靜滿臉黑線,心說還真是假死啊。

老道人接著說道:「幸虧百年前師尊作古之際,增了我一張太玄真符,種在我心竅處,萬一遭逢生死危機,便可使老夫陷入假死,即便是手腳儘斷也能恢複如初,平白無故多出一條命來。」

夏澤嘖嘖稱奇,卻見那老道人又歎氣道:「隻是今日讓那符籙損毀,下一次遭逢生死大劫,就是真死了。」

老道人諂媚笑道:「俊小哥,老夫我先前看你與那廝捉對廝殺,用了多種符籙,莫不是一位符師?看著年輕,想必已經修道百年了吧,不如我們今日趁著這月色,結為兄弟,如何?」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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