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9章 退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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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間又過去了兩天,聞棠仍舊昏睡著,因為無法進食隻靠打點滴,她圓潤的小臉瘦了一大圈,但氣色看著比最開始好了不少。

臉色恢復了紅潤,身上的傷和印子也褪了七七八八,除了手腕上那一層血痂,其他不仔細看看不出來,但人就是不見醒。

江璃也不知道原因,每天早中晚,她都會被沈奕拎到聞棠麵前,被他追問能不能通過精神乾預的手段喚醒聞棠。

江璃是真的無計可施,無話可說,外加無語。

現在的沈奕哪裡還有一點他,像個難纏惡鬼。

江璃不情不願,得了可以離開的恩準後,頭也不回拔步就走。

隻是她眼裡另外多了一層深意,沒被任何人捕捉到。

江璃離開後,沈奕的不安脆弱再也不需要用冷漠來掩蓋,他眼睛很紅,可能是因為長時間得不到休息,也可能是因為他眸中不斷集聚的水光。

他走到窗畔拉開厚重的窗簾,放了午後的陽光進來,盛開的月季葉片油綠,生機勃勃。

沈奕吹著海風出神站了一會,劉海散亂,吹不散他眼中的悲傷。

不多時,他又半跪到聞棠床邊,瘦削的手指撫弄著她額邊的碎發,另一隻手緊扣著她的五指,小心輕吻,“小瑭,醒醒好嗎?”

這話這些天沈奕不知道說了多少次,他不確定她能不能聽見,但還是堅持著在她耳邊嘮叨。

她喜愛的東西、感興趣的趣事、美好卻寥寥無幾的過去……他翻過來覆過去說了太多遍,得不到她任何反應。

“今天外麵是你喜歡的晴天,花都開了,還有海鷗……”

沈奕到底還是親手撕開了假象,比起得到她虛假的愛,沈奕更懼怕失去,他有時會想,在死亡和放手之間二選一,他更不能接受哪個。

一時難分高下,但江璃點醒了他,如果他想和她好好在一起,必須要顧及她的感受,他不能隻站在他的角度上替她考慮問題。

他要試著讓她站在陽光下,為達目的所需掃平的障礙都該他去應對,而非是委屈她屈就自己,那是掠取,不是愛,更無關於贖罪和償還。

“我不會再關著你,別丟下我一個人,求你,醒醒……”

聞棠是在三天後醒來的,她醒來時,沈奕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,他很忙,裡裡外外哪裡都需要他。

沈家最近的亂子,得益於知道了是誰在搞鬼,解決起來倒也算得心應手。

這幾天沈奕一直忙著應付霍靳琰,那是個難纏的敵手,這點沈奕從一開始就知道,因而出奇的有耐心,也期待著能與這勢均力敵的對手一較高下。

在沈奕看來,麻煩的是追在聞棠身後的那幾隻‘蒼蠅’,總不消停,做起事來不管不顧、橫沖直撞,如果他沒有事先留意,安排人攔住他們,他們這會已經找到了聞家老宅。

他能暫時占據上風,全靠占了先機。

時至今日,沈奕一直假扮著聞棠的身份和聞家人聯係,聞家父母、聞風、聞雅,以及一些和她關係不錯的聞家小輩。

聞風似乎並不知道寧寧不是聞棠的孩子,總問她什麼時候把孩子領回家,打聽關於孩子的大小事。

他不愧是聞棠在聞家最親近的人,即便好奇難耐孩子的由來,也隻是不厭其煩地去追問聞棠,沒有不顧及她的隱私和意願私底下探查,最出格的也就是派人在她家附近秘密守在孩子身邊保護。

沈奕極其感謝聞風這麼多年來對她的嗬護,給了她家的溫暖。

同時也自愧不如,關於寧寧的事,他處理得不得當,太過沖動失了分寸,因而釀成大禍。

寧寧不是她的孩子,這是他冷靜下來後親自做完鑒定得到的結果,結果一出來,看著那重合度連一半都不到的基因序列,他半晌沒回神,驚訝,卻又不意外,之後便隻剩下懊悔。

那孩子甚至算不得上是一個人,他又拿這組資料去基因庫,和現有的生物樣本在做對比,結果再次印證了他的猜想,那孩子不屬於這個世界。

她和孩子的對話中屢次提及‘化形’這類字眼,讓沈奕聯想到了一些玄幻神話。

他誆騙著孩子發來了他原形的照片,另外從孩子的口風裡得知了另外二人的真實身份,竟是那般詭奇,龍和人魚……她究竟是怎麼認識了他們?

除此之外,聞風得知她這次是和他出來的,暗戳戳問了她什麼想法,不是說要蹬了他,怎麼改主意了,是想膈應報復聞雅?

聞風說起話來著實有趣,他一點也不介意聞棠招惹那麼多男人,明麵上賤嗖嗖調侃她,實則鼓勵她享樂為上,教她怎麼拿捏製衡,縱容到毫無底線可言,隻要別把孩子帶壞了。

要他和那麼多男人爭寵等著她翻牌子?

想都不要想!

至於聞風提到的聞雅……

聞雅這個人最近也屢屢出現在沈奕視線裡,她是這頓時間那麼多人裡,唯一一個朝聞棠發瘋謾罵的,和她在親友麵前展現的溫柔大度毫不沾邊,將聞棠視作急欲除掉的眼中釘。

因此關於那毒物的探查方向,又多了一個目標。

隻是沈奕想不通聞雅這樣做的動機,縱觀前事,聞父對待聞雅比對自己的親女兒都親厚,不僅將家族企業交予打理,更是在人前給足了體麵身份,京城誰人不知聞家大小姐的名號?

可既然聞雅深得寵愛,為什麼偏偏針對聞棠?

相比於聞棠,已經接管聞家部分產業、和她分庭抗禮的聞風才該是她當下著重處理的物件吧?

這其中必定有不為人知的內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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